窗外,狐狸面具下,那机械的、不带任何情感的质问声再次响起。
“你,是宇智波吗?”
宇智波富岳强行压下心头的骇然,学着鼬刚才的样子,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。
“不是。”
窗外的“根部”忍者,或者说怪物,在得到否定的答复后,身形再次诡异地一顿。
它似乎真的信了。
就在它即将象之前那样转身离去时,异变陡生!
“吱呀”
身后的大门被猛地拉开,一道身影如鬼魅般闪出。
是鼬!
他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了门边,此刻正站在那怪物的身后,一双猩红的眸子在月色下亮起,三枚勾玉缓缓旋转。
写轮眼!
那怪物似乎有所察觉,身体僵硬地试图转身。
但太迟了。
一抹寒光闪过,鼬手中的苦无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。
噗嗤!
在富岳的眼中,鼬的动作干脆利落,一击便掏出了那名“根部”的心脏。
鲜血飞溅,那具身体无力地倒下,和任何一个被刺穿要害的普通忍者没什么两样。
然而,在鼬的写轮眼视野里,他攻击的根本不是人。
那是一个由无数扭曲肢体和怨毒面孔拼凑而成的狰狞怪物,他手中的苦无精准地切开层层叠叠的血肉,从中剜出了一枚搏动着的、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暗内核。
“鼬,你这是————”富岳快步赶来,看着地上的“尸体”,眉头紧锁。
为什么突然动手?
“转职的必须品。”
鼬没有过多解释,转身走回屋内,反手将门重重关上。
他走到富岳面前,摊开手掌。
那颗还在温热跳动的心脏,就这么呈现在富岳眼前。
“父亲吃了它。”
“什么?”
饶是宇智波富岳一生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,此刻也感到了彻骨的荒谬。
忍者的确是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。
但最少也得是一个人吧。
吃掉一个————人的心脏?
鼬是认真的。
“打开你的写轮眼,再看看它。”鼬提醒道。
富岳心头一凛,眼中的疑虑终究被对儿子的信任压下。
他深吸一口气,查克拉汇聚于双眼,漆黑的瞳孔瞬间化为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。
当他再次看向鼬手中的东西时,瞳孔猛地收缩。
那哪里是什么心脏!
分明是一团蠕动着的、长满了细密肉芽的血肉组织!那些肉芽仿佛活物一般,正不断地向外疯狂滋长,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小小的内核之内,挣扎不休,光是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。
“这————”
“沉入深海的必须品。”鼬的目光幽深:“这是我们获得力量的第一步。”
深海化的空间,也应该算是深海吧。
富岳沉默了。
他看着手中的肉团,又看了看自己冷静得不象话的儿子。
他没有任何迟疑,拿起那团令人作呕的东西,直接塞进了嘴里。
腥臭、粘滑、冰冷————无数诡异的触感在口腔中爆开,但富岳只是面不改色地将其咽下。
下一刻,剧痛袭来!
一股无法形容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极致痛苦与绝望,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冲垮了他的精神防线!
无数怨毒的嘶吼,无数临死前的哀嚎,无数负面的情感在他脑海中炸开!
“啊——!”
富岳痛苦地跪倒在地,双手死死地抓着地面,青筋从脖颈一直蔓延到额角。
在这股极致的情感冲击下,他眼中的三勾玉写轮眼疯狂旋转,三枚勾玉骤然连接在一起,形成了一个崭新的、从未有过的复杂图案!
万花筒写轮眼!
宇智波鼬看着父亲眼中浮现的图案,一贯平静的瞳孔中,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震动。
父亲他——竟然早就开启了万花筒。
与此同时,在宇智波族地一间普通的屋子里。
宇智波启靠在窗边,看着天空高挂的月亮。
“养诡者”,这可是他专门为高傲的宇智波一族量身打造的职业。
想要获得力量,就要拥抱疯狂。
吃掉诡异内核,本身就是被诡异那极致的负面情感所冲击、所污染的过程。
这种冲击,对宇智波来说,正是开启万花筒写轮眼的最佳催化剂。
“呵呵,这才只是开胃菜。”
“一次不行,后面还有更刺激的呢————
他轻声低语,眼中闪铄着玩味的光芒。
——
养诡者的道路或许不危险,但绝对————最痛苦。
宇智波族地的夜,寂静得有些反常。
先前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,仿佛一枚投入湖心的巨石,即便波纹散去,水面下的暗流依旧汹涌。
几位宇智波聚集在富岳的院外,面面相觑,谁也不敢先去推开那扇门。
最终,还是资格最老的宇智波八代沉着脸,上前一步,轻轻拉开了纸门。
屋内的景象,让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没有想象中的狼借,甚至连一丝血腥味都闻不到。
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鼬,父子二人,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常服,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,仿佛刚才那足以撼动整个族地的哀嚎与他们毫无关系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宁静。
“富岳,刚才————”宇智波八代的话只说了一半,便被富岳一个抬手的动作打断。
宇智波富岳缓缓抬起头,那张素来威严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情绪。
他扫视了一圈门口神色各异的族人,然后,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“嘶”
门口传来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。
一名年轻的上忍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,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忍具包上,仿佛看到了什么最恐怖的敌人。
那不是一双眼睛!
富岳的眼框里,根本没有眼白和瞳孔之分!
取而代之的,是密密麻麻、宛如繁星般蠕动着、转动着的微小眼球!
那些细小的眼睛各自闪铄着红色的幽光,竟然一个个都是写轮眼。
在场的宇智波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,可面对如此景象,依旧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这已经超出了忍术的范畴,更象是某种禁忌的、不可名状的诅咒。
“族长————你的眼睛————”一名族人声音干涩地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