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嘎岛,如今应该叫【樱花岛】了。
岛上,再也听不到一句巴嘎语。
冲天的血腥味,混合着焦土的气息,弥漫在空气中,久久不散。
楚渊站在“巡天号”的甲板上,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。
他的身后,水师提督展照正在大声下达着他的命令。
“陛下有旨!”
“岛上所有成年男丁,全部阉割,贬为奴隶,即刻押送回大夏,修建运河!”
“所有女子,皆为战利品,按军功赏赐给有功将士!”
“此岛,即日起,更名【樱花岛】,永为我大夏牧场!”
“遵旨!”
数万将士齐声怒吼,声震云宵。
那些被俘虏的巴嘎岛人,在绝望的哭豪声中,被一个个拖上了船。
他们曾经的家园,将成为大夏的牛羊遍地之所。
楚渊的心里,毫无波澜。
他只是觉得,自己胸中那口因为“西巴岛”、“巴嘎岛”而起的恶气,总算是出了。
念头,通达了。
然而,就在这时。
他脑海里,那个熟悉又可恨的声音,响了起来。
叮!
【检测到宿主御驾亲征,一战灭两国,扬我国威,震四海,圣君行为判定成功!】
楚渊的脸,瞬间就黑了。
坏了!
只顾着自己爽了!
只想着让自己念头通达了,竟然忘了这一点!
可恶啊!
楚渊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。
他发誓,没有考虑到这么多!
他只是看那两个破岛的名字不爽,想把它们从地图上抹掉而已啊!
大夏水师的赫赫威名,瞬间席卷了整个东海。
夏帝御驾亲征,一月灭两国!
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和魄力!
东海之上,所有国家,无论大小,全都吓破了胆。
吴国。
皇宫之内,吴帝孙泉在收到战报的那一刻,手里的琉璃杯,“啪”的一声,摔得粉碎。
11
一箭,三里之外,射杀了上川下卦?”
“一刻钟—仅仅一刻钟,就将西巴岛从地图上抹去?”
“五百艘战船遮天蔽日—万炮齐鸣孙泉每念一句,身体就哆嗦一下。
他想起了那封被他亲手烧掉的,来自雍王楚休的密信。
冷汗,瞬间浸透了他的龙袍。
是他!
是他暗示雍王,可以给他提供支持,让他去海外“另立乾坤”的!
他本来想着,利用雍王楚休,给大夏添点堵,自己好坐收渔翁之利。
现在看来,自己简直就是在玩火!
大夏皇帝楚渊,那个在他印象中只知道享乐的年轻人,竟然是个如此恐怖的杀神,根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!
一时间,他的脸色,比死了亲爹还难看。
“快!快!”
孙泉惊恐地尖叫起来,“备厚礼!不!备重礼!”
“把国库里最好的宝石、最珍贵的香料,全都给朕装船!”
“派人告诉大夏皇帝,吴国愿与大夏永修同好!”
“顺便询问一下,夏帝什么时候和我国公主完婚。”
他现在只希望,楚渊不要察觉到这件事的背后还有自己的影子。
而此时,远在大夏西边的魏国。
气氛,却截然不同。
魏帝曹斌,看着手中的情报,久久不语。
下方的副相贾驷,小心翼翼地说道:“陛下,夏帝楚渊此举,雷霆万钧,震镊四海。”
“我大魏,是否也该—暂避其锋芒?
“避?”
曹斌冷笑一声,将手中的情报,狠狠地摔在龙案上。
“怎么避?”
“今日他能一月灭两国,明日就能挥师西进,踏平我大魏!”
“你们只看到了他的强大,却没看到他背后的野心!”
曹斌站起身,在大殿中来回步。
“开海禁,兴商贸,造宝船,练水师——这个楚渊,所图甚大!”
“他现在,就是在积蓄力量!在为统一天下做准备!”
“我们若是现在退缩,就是坐以待毙!等他彻底将大夏的国力集成完毕,就是我等的死期!”
贾独闻言,面色一白。
曹斌的眼中,闪过一丝狠厉。
“不能再给他发育的时间了!”
“传朕旨意!”
“命张紧,即刻出使草原,不惜一切代价,说服草原大汗铁雄真南下!”
“命弥竖,出使燕国,告诉燕王,唇亡齿寒的道理!”
“朕,要合三国之力,趁他立足未稳,给他来个致命一击!”
“朕要让楚渊知道,他大夏,还不是这天下真正的主人!”
大夏,京城。
当楚渊率领无敌舰队,凯旋而归时,整个京城都沸腾了。
百姓们夹道欢迎,欢呼声直冲云宵。
翰林院。
一群白发苍苍的老学究,正围着一个年轻人,激动得满脸通红。
这个年轻人,正是新科状元,姜超。
“姜状元,快!快跟我们说说!”
“陛下那一箭,当真有三里之遥?”
“巡天号,是不是真的如山岳一般巨大?”
姜超这一次,没有被派去江南,而是作为随行史官,亲眼见证了这足以加载史册的一战。
他也没有隐瞒,将自己所见所闻,一一道来。
当听到“三里之外,一箭诛皇”时,所有的史官,都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这这还是人吗?
“神迹!此乃神迹啊!”
“我大夏有如此圣君,何愁天下不定!”
姜超看着众人激动的样子,也是心潮澎湃,与有荣焉。
他将自己一直带在身边的《下江南实录》,毫无保留地贡献了出来。
“诸位大人,学生才疏学浅,只能记录下所见的万分之一。”
“陛下之雄才大略,神武盖世,还需各位大人,用如橡巨笔,为我大夏,为后世子孙,留下一部不朽的史诗!”
“好!”
翰林院的老大儒当场拍板。
“此书,就叫《圣君实录》!”
草原汗国。
金色的王帐之内,一个身材魁悟如熊的男人,正一边大口吃着烤全羊,一边听着下方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的游说。
“大汗!”
魏国说客张紧,操着一口流利的草原话,唾沫横飞。
“您想想,那大夏有多富饶?遍地都是黄金白银,女人比羊奶还要丝滑!”
“只要您挥师南下,与我大魏合力,攻破那雁门关,整个大夏的北方,就都是您的牧马之地啊!”
“那里的土地,可比你们这贫瘠的草原,好上一万倍!”
王座上的男人,正是草原大汗,铁雄真。
他听完张紧的话,只是擦了擦满是油光的手,嘿嘿一笑。
“你说的,都很好。”
“但是,我凭什么相信你?”
张紧一愣,连忙说道:“大汗,我大魏与您草原,世代交好,岂会骗您?”
“哼。”
铁雄真冷哼一声,“你们魏国人,最会骗人。”
他挥了挥手。
“此事,容我再想想。”
“来人,带使者下去休息。”
张紧还想再说什么,却被两个壮硕的草原卫兵,给“请”了出去。
待张紧走后。
铁雄真脸上的笑容,瞬间消失,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深沉。
“派去大夏的鹰部,有消息传回来吗?”
他对着帐篷的阴影处问道。
一道黑影,如同鬼魅般出现,单膝跪地。
“回大汗,鹰部传回消息,大夏水师,确实在一个月内,连续攻灭了东海的两个岛国。”
“据说—大夏皇帝,在三里之外,一箭就射死了其中一个国家的‘天皇”。”
铁雄真那双如同鹰集般的眼睛,猛地一缩。
三里之外,一箭毙敌?
他自己就是草原上最好的神射手,可在百步之外,能射中靶心,就已经是极限了。
三里?
那是神才能做到的事情!
铁雄真喃喃自语,眼中充满了浓厚的兴趣和忌惮,“有点意思。”
燕国。
朝堂之上,魏国说客弥竖,正在慷慨陈词。
“诸位!去年,我大魏国库收入,一亿八千万两白银!而你们燕国,只有区区五千万两!”
“可你们知道,大夏去年的税收,是多少吗?”
“十亿!整整十亿两白银啊!”
此言一出,满朝哗然。
弥竖趁热打铁,声音愈发激昂。
“十亿两白银,意味着什么?”
“意味着他大夏可以打造出十支、乃至二十支象这次远征东海那样的无敌舰队!”
“意味着他可以武装起数百万的虎狼之师!”
“今天,他能灭东海小国!明天,他就能挥师北上,踏平你我!”
“我们若再不联合起来,就只能等着被他一个个吞并!”
燕国君臣,被他说得面色惨白,冷汗直流。
大夏,内阁。
首辅柳万金,手里拿着一本刚刚印刷出来的《圣君实录》,意气风发。
“传我命令!”
他大手一挥。
“从即日起,《圣君实录》,正式列为国子监、以及天下所有学堂的必修教材!”
“下一次科举,就从这本书里出题!”
“喏!”
阁老们轰然应诺。
书中,翰林院的史官们,用尽了华丽的辞藻,总结了此次东征的四大正面影响。
一,确立大夏海军霸权,东海之内,再无敌手。
二,消除外患,为大夏赢得了宝贵的发展时间。
三,解放生产力,将海盗治下的奴隶,变成了大夏的劳动力。
四,柳万金看着这些,只觉得陛下真是算无遗策,高瞻远瞩。
养心殿。
楚渊躺在逍遥椅上,心不在焉地听着小德子念着这些歌功颂德的奏折。
他很烦。
非常烦。
打仗,看来是不能再打了。
再打下去,国运值怕是要突破天际了。
他苦思冥想了很久。
最终,还是觉得,只有搞基建,才是败国的不二法门。
“小德子。”
“奴才在。”
“传朕旨意。”
楚渊坐直了身体,脸上露出一丝“坚定”的表情。
“朕,决定了!”
“明日启程,前往江南,亲自督造望海宫!”
“朕要让那座宫殿,成为我大夏,乃至这世间,最奢华、最宏伟的建筑!”
“谁敢劝谏,就给朕拖出去砍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