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密善和阿盖尔童年的关系原本还算不错。
威廉姆斯家族基本已经没落，但位格还在。
阿盖尔性情又软和。
简直是完美的跟班。
可他的弟弟库伦则是完全相反，既毒舌，性格还极度暴躁。
哪怕被图密善打翻无数次也学不会低头，依然会因为一点点小事就反抗。
为了保护弟弟，阿盖尔只能尽量躲着图密善。
两人就此渐行渐远。
本以为两人再不会有交集。
结果这个没落的家族不知道走什么狗屎运，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，在图密善成为让人尊敬的光耀骑士后，阿盖尔也普升了。
一群小门小户还真以为这是他们这些没落户的中兴之星。
甚至还到处串联想将阿盖尔推上黎明骑士。
这位置可是图密善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要坐的宝座！
虽然在家族势力发动之下，黎明骑士依然是毋庸置疑地落到自己怀里。
但图密善依然记得这个极大的冒犯。
他觉得，自己这只狮王是得撕碎点什么东西，才能好好震慑一下狮群。
刚好，这些不安分教徒推出来的阿盖尔落入这件异端案子之中。
还是最大嫌疑人。
完美！
虽然在心里已经决定阿盖尔的结局，但作为联合教会的上位者，图密善也有点好奇是不是这个人泄漏的。
但阿盖尔不承认，他耍了个心眼。
“我们都曾发誓，光耀骑士只能在家族内部传承，我没有破誓！”
誓言是不能将光耀骑士外流。将传承留给弟弟并不算破誓。
事实上，据他所知，所有家族都是这么做的。
至于弟弟破誓，那与他无关！
虽然阿盖尔知道弟弟早就已经死去，不可能是那个新任的光耀骑士。
可既然那人能拿到自己留给弟弟的传承，而且还可以通过光与荣耀的试炼，那就是神的认可。
自己怎么可能将他暴露出来？
“不肯说？那就用刑好了。”
图密善手掌放在耳朵旁边，侧着头，装作聆听的样子，然后微微一笑。
他的左手朝后一摆。
立马就有手脚利落的近仆将一把鞭子递上。
“刚好巨润发上贡一批有意思的东西，我还没试过呢！”
图密善用指甲轻轻刮动纯黑色底，又带着紫色鳞片鞭身。
“据说被它抽到，一百次会有九十九次感受到极度的痛苦，但有一次会受到极度的愉悦。简直是施刑的绝配！”
“听说这东西是从朱雀学院带来的，由一种是人还是怪物的身体组成的。不得不说，还是这些学院的人玩得花啊！”
阿盖尔听到“朱雀”两个人忍不住一抖——那是他了解到弟弟带走的长枪出现的位置。
为了掩饰，他抬起头，眼里满是鄙视：“这么亵读的东西你也敢用？你还算黎明骑士吗？”
“哈！我已经是黎明骑士了，要是还需要继续遵守那套东西，那我不是白当黎明骑士了？
图密善笑起来。
阿盖尔这才注意到。
图密善已经完全没有遵守光耀骑士苦行的那套。
浑身上下从头顶的金冠到脚底的皮靴，无一不是能让普通家庭奋斗一辈子都买不到的奢侈品。
“神会惩罚你的！”
阿盖尔叹口气，重新低下头。
黎明骑士属于联合教会的绝对高层之一，本身就是规则制定者。
除了向神祈求，阿盖尔也没有什么办法。
图密善脸上的微笑第一次消失。
毕竟从出生起就是联合教会教徒，神在图密善心里还是有点分量的。
这种戳心之言，让他仿佛看到小时候跟在阿盖尔身后的库伦。
图密善摇摇头：“本来还打算给你一个机会当狗。既然不珍惜，就跟你弟弟一样去死吧！”
听见这话，阿盖尔好象听到雷霆在耳边响起。
库伦最后一次出发是执行联合教会的秘密任务。
即使到现在，联合教会还认为他只是失踪。
只有威廉姆斯家族内部才通过灵魂水晶破碎知道库伦已经死亡。
可图密善怎么知道的？
要么是他一直在留意映射情报，要么就是————
看见脸色大变的阿盖尔，图密善歪着头点下来：“恩~你猜得没错！是我命令他去送死的。”
之前说出来还会被长辈们罗嗦，可现在他都当上黎明骑士了，还怕什么？
“为什么？库伦哪里威胁到你了？”阿盖尔低着头，声音隐隐在颤斗。
“威胁？开玩笑！他也配？”图密善嘲笑，“只是那么多年后第一次见面，他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，我心情不大好罢了。”
“就因为这一点点东西？”
“我是光耀骑士，他是暗影骑士。按照教义，光想照向哪里，影子就得滚去哪里。这不是天经地义吗？”
图密善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，又好奇地望向阿盖尔。
“哦，难道你没用过这个特权？暗影骑士里面那么多美女呢！真可惜，不过你没机会了。”
眼看着阿盖尔眼框睁得流出鲜血，想要扑过来，图密善退后一步。
阿盖尔刚起来一点，就又被铁链和布条封印，死死压下去。
他只能强行仰着脸，死死盯住图密善。
图密善微笑着，在阿盖尔的脏话出口前，就挥动手里的鞭子，狠狠抽到对方脸上。
只是几鞭子，阿盖尔俊秀的脸就被鞭梢抽成血肉模糊。
图密善还想继续，旁边的两位光耀骑士赶紧拦住。
“大人，阿盖尔的身份没有被剥夺。他还是光耀骑士。直接打死的话，联合教宗和其他势力那边不好说话的。”
某种角度而言，他们也有几分兔死狐悲。
阿盖尔可是和自己一样的光耀骑士。
“是吗？还挺麻烦的。行吧！再等两天，让那个老头子帮忙推动，除了他的职阶————不对！”
图密善突然来了灵感：“干脆将他绝罚吧？我还没见识过呢！”
革绝教徒的教藉，剥夺他的身份，以及彻底封禁他与神的连接，这就是绝罚。
这种惩罚只能由联合枢机团投票，联合教宗亲自执行。
对于外人来说可能只是身份和职位的丧失。
可对于从小在教会长大的超凡教徒来说，这是真正从肉体到心灵的驱逐，甚于死刑。
已经很久没有人需要用到这种惩罚。
为了见识到这种奇观，图密善甚至让人治疔阿盖尔，防止他提前死亡。
所有旁观的人里面，只有一位联合枢机摇摇头，喃喃自语：“所以到底是谁泄漏的光耀骑士？是不是只有我还在关注这件事？”